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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作霖的髒話管理學

其實在張作霖的前期時光裡,其實並沒有「媽了個巴子」這句口頭禪,這是後來做大做強之後才出現的,張作霖為什麼要說髒話,不是因為他的水準低下,而是他往往借著髒話,來襯托出他的政治手段。 . 讀者可以想想,當年的東北,民心浮動,社會動盪不安,你的手下雖有二十萬之眾,卻各個笑裡藏刀,心懷不軌,如果不把自己塑造成兇狠一點的模樣,說實在地,真的管不動那群各懷鬼胎的野心家。比如人稱「三不知將軍」的手下張宗昌,兩人既無血緣關係,又無結拜之義,只是單純的上級與下屬的關係,張宗昌不聽中央指揮,總是喜歡隨便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,甚至曾因私自種植鴉片充當軍糧,引起各地人士的撻伐,致使奉系遭受池魚之殃,張作霖曾多次糾正張宗昌,甚至以解散部隊為要脅,但他總是愛理不理,沒把事情放在心上。 . 後來,張作霖遂命令張宗昌從黑龍江駐地前往瀋陽開會,到了帥府,張宗昌沒把自己當外人,大大咧咧地往大帥辦公室走去,邊走邊高聲喊道:「老爺子,效坤(張宗昌字效坤)到囉……」 . 張作霖怒目瞪圓,拍案大喝:「出去!重進!你是軍人嗎?媽了個巴子,當在家裡呢!」 . 張宗昌一時間為氣勢所震,身體彷彿受到控制,原地頓足、立定、向後轉,邁步而出,然後在門口回身舉手敬禮:「報告!張宗昌到!」 . 說起髒話,我們很自然就想到那些市井裡的粗魯市民,髒話自然和沒有文化修養聯繫在一起。不過在張作霖的政治哲學中,髒話不僅是一種宣洩情緒的方法,也是一種張顯氣勢的手段,一句「媽了個巴子」,上下關係頓時分明,張作霖要讓大家知道,在公堂之上,只有我能罵髒話,只有我能擺出這副姿態! . 不過,到關鍵時刻上,張作霖也很懂得轉彎。一九二零年代初,奉系軍隊聲名遠播,控制版圖急遽地增大中,也吸引許多一流人才投靠,曾留學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的楊宇霆也是其中一人,他的軍事才能一流,實戰經驗也很充足,但有個小缺點,就是有話直說,不喜歡討好領導。每次開會時總要和爭個輸贏才作罷。曾有一次,當他們討論到激動的時候,張作霖大罵了一聲「媽的!」。 . 楊宇霆聽到後,立刻回應「你罵誰?」 . 張作霖一聽趕緊站起來賠罪說:「我這是口頭語,一不小心就溜出來了,沒有罵誰。」 . 張作霖的隱忍和謙讓也換來了楊宇霆的全心輔佐,他帶領奉軍打入關內,一直打到上海,在他的操作下張作霖的地盤達到了最大化。楊宇霆的囂張跋扈,在梟雄張作霖眼裡是人才,張作霖雖大字不識幾個,但在用人和籠絡人心方面,手段倒的確是出類拔萃,讓人不得不佩服。 . 張作霖有一個特性,那就是如果部下犯錯了,張作霖往往會和他們站在同一邊,一起解決事情,而不是把槍口對準下屬,照現在的角度來看,簡直是廣大勞工所夢寐以求的好老闆。第一次世界大戰後,德國因《凡爾賽條約》被大規模銳減軍隊,兵工廠也被迫拆除,張作霖眼見機不可失,向外購買了克虜伯兵工廠的大批機械,準備送來上海,一手交錢,一手交貨。不過當張作霖派韓麟春攜巨款前去時,韓麟春看著白花花的銀子,不禁為之心動,跑去賭場想拚一筆,結果輸了個精光。 . 韓麟春覺得自己做人失敗,想投江自盡。接到消息的張作霖急了: . 「孬種!輸了就贏回來嘛,死什麼!」 . 錢沒了,可以再賺,部下沒了,一切就真的沒了,韓麟春是那個年代少數懂得自行研發槍械的廠務總辦,倘若他真的自盡了,張作霖的兵工廠大夢將化為泡影,他馬上派遣人員匯來了雙倍的錢,指示一半用於買設備,一半用於把錢賭回來。韓麟春眼睛都亮了,豪然殺回賭場,贏了四倍多,隨後全部買了機器設備。就這樣,張作霖擁有了亞洲最大的軍械庫──東三省兵工廠。 . 從這一些列操作中,我們不難看出張作霖做人的標準,有功必賞,有過必罰;如果有錯,一定要改正;有用的人才,一定要大手筆籠絡,這些手段看起來很高明,但又並不難理解。似乎每個人都能想到,但是想到不一定能做到,這要求博大的胸襟和豁達的性格,張作霖縱使有一些小缺點,但所謂小事多糊塗、大事不含糊,在做人的根本道理上,張作霖可謂是毫無缺失。 . 當然,所謂上「大狗盤牆,小狗看樣」,張作霖喜歡罵髒話,那他的下屬也自然有樣學樣了,他的兩員愛將郭松齡與張宗昌,都有非常嚴重的「髒話癮」,一天不說髒話便渾身難耐,關於兩人的史料總充斥著非常多的汙穢之詞,比如張宗昌最愛說「他媽」當語助詞,在旅遊蓬萊閣時,曾經讚嘆道:「好個蓬萊山,他媽真不錯!」而郭松齡也常說「操你媽」,曾有一次郭松齡和張宗昌吵架,當郭松齡大罵「操你媽」時,張宗昌竟然順勢跪下,握著郭松齡的雙手,大方接口道:「你操俺娘,你就是俺爹了!」惹得郭松齡滿臉通紅、尷尬不已。 .

(本章摘自仲編出版的《民國軍閥檔案重建中》,讀者如有興趣,可於留言處尋找書籍購買連結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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